第(2/3)页 宁修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道:“晚生宁修拜见元辅。” 张居正这便放下手中奏疏,淡淡笑道:“贤生来了啊。” 他朝旁边的交椅点了点示意宁修坐下。 宁修连称不敢,在张居正的一再坚持下他才坐了下来,只不过仍然只坐了小半边屁股。 张居正见他如此拘谨大手一挥道:“贤生不必如此见外,在江陵时你不是与老夫侃侃而谈的吗?” 宁修不禁面色一红。 他心道当时他不过是一个穷秀才,为了博出位自然要怎么大胆怎么来。 若他当时畏张居正如虎,没有利用好那次“偶遇”,怕是人生轨迹也早就大为不同了吧? 他稍稍顿了顿,冲张居正拱了拱手恭敬道:“元辅教训的是。” “你中解元的事情老夫已经听说了。” 张居正微微捋着胡须,笑吟吟道:“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,贤生确有经天纬地之能。” 我去能不能不要夸的这么狠啊,我会不好意思的! “湖广英才无数,晚生能够得中解元实是侥幸。” 张居正推了推手掌道:“贤生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谦虚了。殊不知在朝为官最忌讳的就是谦虚。该争的时候你一定要争!” 宁修不由得把身子坐的更正了,张居正显然在像教导晚辈一样教导他。这些话可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,那是一个政客的毕生经验啊。 宁修要想在官场上混的开,多学点这些是很有用处的。 “晚生受教了。” “你这次来京师是备考大比的吧?” 张居正神态极为祥和,就像一个寻常富态长辈一般。 宁修觉得张居正不知不觉间和他拉近了不少距离。 “是啊,晚生此来就是备考大比的。” 宁修定了定心神道:“若能侥幸中士,也算了却一桩心愿。” 张居正却厉声道:“这是什么话,中进士只是开始,官途漫漫,贤生还得多勉力才是。” 宁修连声称是。 过了良久,张居正察觉出宁修似乎来意并非拜访他那么简单,便捋着胡须道:“贤生此来还有何事?” 宁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,他神色一正道:“实不相瞒,晚生此来实是有一事相请。晚生的一名同乡今日被锦衣卫校尉解拿进诏狱,理由是擅议朝政。但据晚生了解,实乃污蔑。这位同乡不过是做了一首诗讽刺了次辅和晋商。若是因此都能被下狱,岂不是成了因言获罪,之后朝堂上下还有谁敢发声?” 宁修慷慨激昂的说完,见张居正默然不语心头不由得打鼓。 他心道这才是顶级的政客啊,喜怒不形于色,让你永远猜不到他内心在想什么。 过了良久张居正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,叹声道:“子维这件事做的太过分了。” ...... ...... 一直以来,张居正对张四维是有看法的,只是他不说而已。 可他没想到张四维这次竟然做的这么过分,堂堂内阁次辅,竟然和一个儒生置气,还动用了锦衣卫的力量把这书生投入了诏狱。 以张居正的性格,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管的。只是如何开口确实是一门学问。 他总不能直接找到张四维,叫他给锦衣卫打招呼放人吧? 见张居正眉头紧锁,宁修心里也有些打鼓。 看张阁老这样子,似乎在犹豫? 为了让张居正下定决心,宁修决定再加一把火。 “依晚生看,韩朋友之所以会被打入诏狱,不单单是因为触了次辅的虎须,还是因为惹了晋党啊。” 党争是明代的一大特征,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。后期的东林党和阉党之争直接把大明引向覆灭。至于南明的藩镇实际就是党争的一种延续。 万历朝早期有楚党、晋党。楚党的代表自然是张居正,而晋党的代表则是张四维、王崇古。 明面上楚党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,实则不然。晋党的背后是晋商。有了晋商的支持,晋党便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。政客最需要的是什么?自然是银子。有了银子才能收买人心,毕竟光靠人格魅力是根本不可能获得支持的。 张居正对于晋党一直予以提防,听宁修提到晋党自然变得警惕了起来。 “你继续说下去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