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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餐厅还是半个月以前就定好的，一个特别有名的法国私厨，她念叨了好久，好不容易安排上时间，又被他的工作耽搁。

    沉河长明合并以后，顾霭沉兼任董事会主席和ceo两个职位，公司大小事务全倚仗他的首肯，事务便更加忙碌。

    掰着手指头算一算，除了领证那天两人一起去吃了顿晚餐庆祝，接下来这两个月他一直在忙公事，连正儿八经地坐下来陪她吃顿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明晞把手机收进包里，对杨萱说：“看来我这个陪审团可以一直陪你到晚餐和夜宵了。”

    没过多久，杨萱的相亲对象来了。和照片里判断的一样，一身刻板的黑西装，领带袖扣扎得整整齐齐，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，开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事和企业家肩负的社会责任，听得人昏昏欲睡哈欠连连。

    三十岁的年纪，四十岁的口气，五十岁的作风。

    杨萱和明晞在内心还认为自己是个少女，和这男的面对面交谈，总有种在挨自家老爹训的错觉。

    预料之中的，这个亲自然是没相成。

    华灯初上，映衬着市中心的商业区愈加璀璨。广场和高楼之间火树银花，人潮深处却有几分喧闹的落寞。

    一个是拥有过无数感情史却至今不懂爱的大龄单身女青。

    一个是结婚不到两个月就被老公放了六次鸽子的寂寞.少妇。

    明晞和杨萱并肩走在路上，一时间都有些怀疑人生。

    “诶，你还记得那个周潇吗？”杨萱忽说。

    周潇和她们是高中同学，同级但不同班，因为宿舍就在隔壁，明晞和杨萱也算是跟她打过几次照面。

    明晞说：“记得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她几个月前也结婚了，但没结多久就闹翻了，说是老公有外遇。”杨萱望着前路，颇有些同情地说，“周潇父母死得早，给她留下了不少资产，结婚后她们家公司就和那男的公司合并了，周潇也是信任那个男的，几乎不管公司的事。结果结婚还没两个月呢，那男的就出轨了，小三还怀孕了。怀了得有半年的大小吧，你算算，早在他们结婚之前就好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去。”明晞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杨萱叹了口气，“现在周潇要起诉离婚，但他们婚前没签协议，那男的又把大部分资产转移到小三名下了，就算这婚真能离成，周潇肯定也一毛钱都捞不到。连带她父母留给她的资产也得赔进去。”

    明晞皱眉，“可我记得周潇她老公最早也没什么钱，创办公司的钱还是周潇出的。”

    杨萱耸耸肩，“印证了老人家说的那句话，男人一有钱就变坏。”

    明晞沉默了。

    人心难测，昨天还是枕边最亲密之人，今天就要在法庭上兵戎相戈。

    那男的和周潇还是青梅竹马，交往好多年才结婚，要这样算起来，那男的估计很早就盘算好了。

    杨萱问她：“你和顾霭沉结婚之前，他跟你签协议书了吗？”

    明晞原先在走神，听杨萱这么问，才知道她今晚绕了那么大个圈子，真正操心的是这个。

    明晞很笃定地说：“霭沉不会做这种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沉河长明合并，顾霭沉出任新一任集团主席和ceo，在公司话语权比你妈还大。”杨萱说，“周潇和她老公合并公司后她好歹还是个挂名董事，公司事务循例都得过一遍她的手。就这样也挡不住她老公在外头整些幺蛾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妈年纪大了，总有退下来的一天，到时候公司顾霭沉一个人说了算。不是怀疑他，你也知道现在圈子里那些小姑娘多骚啊，管他是不是有妇之夫呢，一个个赶忙着往上贴。你还不看紧点，一天到晚有空和我在这儿闲晃。”

    明晞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明晞一脸懵逼，“今天不是你让我出来陪你相亲的吗？”

    杨萱清了清喉咙，纠正话题道：“总之女人为自己多要点保障是没错的，万一哪天老公出了意外，你还有钱。像周潇那样，老公没了，家产也没了，回头还得看着小三和渣男指着她鼻子笑，那可就……彻底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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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到家里，明晞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。

    周潇的遭遇值得同情，但杨萱的一番话明晞没往心里去，一来她和顾霭沉跟周潇她老公情况不同，当初沉河创立，顾霭沉全凭自己，没依靠她们家半分；二来长明几个月前的危机历历在目，沉河与长明合并，在当时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，顾霭沉受着各方多少压力，却依然这样做了，只是出于对她的感情。

    她相信他这个人。

    虽然……他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点，忙得都快要忽略她了。

    明晞想起今天那顿意外丧失的烛光晚餐，又是一声长叹，整个人沮丧地朝后倒进床里。

    顾霭沉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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