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—6—7-《余音绕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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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余声对上海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。

    陆雅曾经在那里办过画展,余曾还没有那么忙陪着她一起等妈妈。现如今她站在火车站外车来车往的大街上,仿佛又回到过去做小姑娘的时候。

    迎面而来的气味儿陌生又熟悉。

    梁叙背着吉他拎着黑色大包站在她身旁,陈皮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前往上海总赛区。余声坐在车子后边趴着窗户向外看,路边栽满了法国梧桐有很多人在下头行走。

    计程车过红绿灯时她看见了一个路牌。

    余声激动的差点叫出来,她摇下车窗侧头去瞧牌子上那三个字。梁叙讶异她忽如其来的动静,探头过去也放眼一望什么都没瞅出来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呢?”他问。

    余声回头看了一眼他,笑着又转回去。副驾驶的陈皮闻声回过头来,一两句开起了玩笑。车子又重新开起来,余声的目光跟着那站牌很久才收回。

    “是巨鹿路。”她偏头对梁叙文艺道,“一个象征着人生坐标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周显笑问什么人生坐标。

    “那条路上有一个杂志社。”余声说,“很多喜欢写作的年轻人都是从那里开始人生的。”然后停了一下看向梁叙,“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作者吗?”

    梁叙拧了下眉头:“风雨雷电火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余声忍不住笑了,“人家叫舒远。”

    她从两年前便开始好奇这个同龄的作者,十六岁半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孩子。现在她们都二十一岁了,也不知道那个舒远曾经暗恋过的男生如今可有浪子回头。

    热浪从窗外一个劲儿往里灌。

    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飘去,有那么一缕扫过梁叙的脸颊。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和笑容,好像里头有一种海鸥在大海上展翅翱翔的样子。

    计程车一个小时后停在‘有家客栈’。

    他们下车将设备搬了上去,梁叙在柜台前办理住宿登记。五分钟后余声站在房子里的窗户前很深的呼吸着空气,阳台上放着一盆开得正好的迎春花。

    梁叙躺在床上胳膊架脑后看她。

    不知道赛区是不是都这样选择驻扎地,怎么来的地方都挺偏僻雅静。她伸着脖子去摸花蕊又很快的缩回手,像是怕弄疼了它似的,乍一看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
    他笑问:“嘀咕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其其怎么样了。”余声歪头瞧他,“它每天那么懒房东奶奶会不会凶它。”

    梁叙闷声笑起来,胸腔都震动开了。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去她身边,一只手抄在裤兜里抬眼看向窗外安静的巷弄。房子里有着淡淡的花香,楼下有人在听着很温柔的歌。

    “有个事儿要问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余声仰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叫其其?”他问,“你一直没说过。”

    余声慢慢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猜。”

    梁叙:“猜对了有奖吗?”

    余声看着他转了转眼睛。

    “猜错了要惩罚。”她狡黠一笑。

    微风吹起了窗帘,阳光落在了她的侧脸。梁叙的目光一下子柔软了,他低头去看身边的女孩子。目光静静地,盛满了光芒。

    “行啊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余声问:“那你说为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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