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—6—9-《余音绕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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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后便是一战又一战晋级前三。

    场外的支持率罕见的以指数函数递增,到处都可见为他们呐喊助威的横幅拉拉队。全国决赛的前两天他们一直休息在练习场地,那时已将近五月光景了。

    他们现在想做一个纯后摇。

    梁叙正在为里头的伴奏乐愁眉紧锁,几个人想了几晚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。陈皮连说栋笃笑的兴致都没了,周显和李谓还在网上搜索引擎。

    “我出去一下。”梁叙说。

    他从租的场子里走出来太阳升的老高,本来是想先回旅馆却在拐弯的马路对面看见了谭家明。后者接了一个电话像是在等什么人,两分钟后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过来了。

    他看不清那人的脸,但背影不会忘记。

    路边的汽车来来往往的穿梭着,红灯将他们隔得很远。两三句话之后男人便匆匆离开了,谭家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过头来。绿灯下的梁叙淡淡笑了一下,眼神平静的有些可怕。

    他自顾自的点了下头,朝右边的巷子走去。

    还是那家有些破旧的酒馆,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喝酒。他拎着几瓶去了最角落的地方,刚喝掉半瓶谭家明过来了。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,一言不发的闷了很久。

    “要听故事吗?”谭家明后来问他。

    梁叙从酒里抬起眼皮,似醉非醉的眼神淡漠无比。他无力的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,然后又沉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你曾经问我这表为什么不走。”谭家明看了下自己的手腕,“一九九四年农历四月二十四日下午四点五十二分她抢救无效死亡。”

    谭家明笑着补充:“我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梁叙拿着杯子的手波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听过传说中的霹雳乐队吗可能你父亲没说过。”谭家明说,“当时有四个人,我女朋友,我,一个跟着那场车祸一起走掉的兄弟。”停了一下才道,“最后一个是你父亲。”

    梁叙募得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“他年纪最大。”谭家明说,“我们都叫他老哥。”

    有人进了酒馆喊着老板来二两的。

    “可能你听到的有关版本不太一样。”谭家明艰难的说,“那场车祸他也是受害人,断了肋骨手筋尽碎这辈子都拿不起吉他了。”

    谭家明是不愿意回忆那次事故的。

    他们几个人刚赢了一场盛大的地下比赛要出去嗨一场,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。他们都叫梁兵老哥还知道他有个媳妇儿和一对儿女,开玩笑问什么时候接嫂子他们来北京。

    梁兵笑笑说:“快了。”

    当时好像正赶上红绿灯,因为雨太大看不清前路。那条街道上的红绿灯变幻时间太快,挡风玻璃被雨水冲刷着模糊不清,于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。

    两辆车相向而行撞在一起。

    当时谭家明记得是自己开的车,可一个多月之后等他从医院醒来梁兵已经早一步将祸事揽去了。他们四个人一下子没了两个,对方车里的一对夫妻也去了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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