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游戏-《樱桃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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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游戏
交警乐了, 又见身旁的江樱一言不发,没有反驳, 顿时明白了两人之间的纠葛:“第一天就惹女朋友生气, 你本事也不小。”
林彻:“我没惹她。”
谁让她瞒着自己去见了安和?
江樱生气:“你还狡辩!”
林彻忽然就觉察出异样来了,昨晚分明是她同意的事,现在却为了一个野男人说翻脸就翻脸, 他倒还要上赶着去贴她的冷脸:“我不止是你男朋友, 还是你未婚夫,你最好听话点。”
“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?”
江樱瞪他:“我等下就打电话给我哥哥, 让他收回婚约, 还要告诉他, 你欺负我!”
交警见两人争论的事态开始升级, 都长着一张好皮相, 举手投足本就是话题的中心, 这样再任由他们一来一往下去,恐怕围观的人只多不少。
他劝解:“晚上不要去想伤感情的事,这样, 你先送你朋友回去, 而这位先生——你就先回去吧。”
林彻:“不回。”
交警无语, 趁着江樱低头下单时, 小声对林彻道:“你能不能有点骨气?
人小姑娘现在在气头上, 你还硬要往她眼前凑,是觉得她还不够生气?”
林彻安静下来, 不太赞同他的话。
江樱叫的车到了, 拉开车门把孟暖扶进去, 人跟着进去后报了地名,全程不再理他一眼。
林彻漠然地把车停好, 从后视镜里目送着她们远去,半响才皱了下眉。
他才不是没骨气才放她走的。
只是当心强硬着来会伤到她罢了。
如此想着,他稍宽慰了点,下车进了银河,刚好遇上季川满脸难看地拖了一箱手工啤酒出来,一瓶一瓶地打开试着。
林彻坐下,陪他喝了几口。
季川:“江小姐不让你跟着了?”
林彻轻嗯了声,开始思考今晚的去处。
“所以,为什么要谈恋爱?”
季川道:“开开心心当海王不好吗?
什么大小姐,咱别哄了。”
他淡淡地深思着。
江樱多半是不愿意给他开门的,一两晚还能忍,但过了几天不就真的生分了吗?
他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宝贝,可还没碰过一根手指头。
季川以为林彻听进去了,越说越起劲:“是吧,现在什么时代了,谁还会听父母的安排乖乖接受结婚对象?
单身万岁——!”
林彻浑身一僵,反射性地想到江樱离开时放下的狠话。
她说,她要找江嘉树退婚。
按照那二位如此宠妹妹的态度来看,可行率几乎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。
她怎么敢如此薄情寡义。
他想明白了之后,放下啤酒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迈着长腿,撇下季川就走出去。
“不是,你去哪?”
季川在后边嚷嚷,郁闷地挠挠头,转头道:“段铭,你快跟上!你家少爷喝了酒不能开车。”
一路上,段铭在心里一面默数又吃了几个罚单,一面将车速提到最高,终于把这尊佛送回。
他眼睁睁看着林彻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,微挡着下巴,眯起眼,神情不羁地用指腹碾灭掉烟头,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哄女孩,反而要去干架的,不由道:“……少爷,江小姐细皮嫩肉的,你两根手指就能把她按倒,别伤了人家啊,要不我们明天冷静了点再来?”
林彻心底不屑,他就是要进去盯着,谨防她去打电话告状撇清界限。
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?
他已然对住所的结构熟悉到极致,径直走到围墙处,一回生二回熟地要翻墙进入。
坐在车里,探出头的段铭疑惑,为什么少爷总是不走正门,这个习惯不好,他尽职地拔高声音劝:
“少爷,你又不是见不得人,不需要像个小三一样偷偷摸摸!你是正宫啊!”
林彻:“。”
他无暇管身后那张嘴,纵身越下时,第一时间蹲下,用眼神警告着小可,大型犬犹豫地看着男主人,最终还是摇摇尾巴,背对着他趴在草丛上叼着玩具继续玩。
江樱送完孟暖回来有一会了,屋内开散着暖气,到处都是女孩子家甜甜,香柔的味道。
没有开灯,甚至连卧室的门都没关紧,隐约能看到小小的火光,是床头的香薰蜡烛。
林彻放慢了脚步,刚走进去就听到均匀浅淡的呼吸声。
林彻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折磨了他一天的女孩,总觉得有哪点不对。
她竟然睡得着?
不管是在热恋,还是处在吵架的氛围里。
都过去不到多久,只有他一个人在煎熬?
“……”
还真是非常的绝情。
脑子虽是这么想,但人到了这儿也舍不得走,林彻拿起椅子上的抱枕,放到一旁,坐在了她的床头边。
大半张侧脸露着,被被子和暖气覆盖着,脸颊处透着一层粉,长睫乌黑,明暗的变化在摇曳的烛火中变得不太清晰。
只有露出的红唇是唯一的艳色,像一颗饱满的小樱桃。
她是什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口的?
林彻对她的所有记忆,都是一瞬间的。
初次见面时的暴雪天,她被围得严严实实的,手上抱着一个黄色小熊,外套后边的装饰也是挂着一只小熊,江嘉树走到哪,她就小跑着追上去,大人根本不敢带她去外边玩,总觉得她堪不住冻。
一颗大草莓可以拿着吃很久,他随便一个眼神瞥过来时,都能把她吓得慌乱地将整个塞进嘴里,将脸颊两边撑得鼓鼓的。
小时候,大人们逗他,哪个妹妹最好看时,他总是会很直接的回答“是贝贝”,就算她不在。
后来陆续见过几次,依旧还是小朋友的模样。
直到某一天,他刚睡醒就被林渊打电话命令将书房的文件拿来公司。
他照做,赶到会议室交给助理时,大门轻轻拉开,又快速合上。
当时没反应过来,下到地下停车场时才定定地站住。
方才向他敞开的那一角处,长桌的后排,分明坐了一个女孩,长头发,用红色的蝴蝶结别着,头轻点着,困困地在打瞌睡。
婴儿肥已经褪去,手撑着脑袋时,更衬托出其小,另一只手握着钢笔,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腰线细窄。
慌忙中要返回去确认一遍时,就在一楼大堂看到江樱跟在江梨后边,满脸写着“终于结束了,可以出去玩的”雀跃表情,扭头看到他时,无波无澜。
她根本就对他没印象了。
但他还依旧能记得,那时手握的长柄伞雨珠碰撞得稀碎。
好像每一次见面,天气都激烈。
床上的人有了些许的动静,他视线向下,江樱扔闭着眼,薄薄的眼皮下像是被噩梦困住似的,眉头拢住,有些在抗拒地动了动身。
林彻俯身,将她乱踢着从被子里露出的小脚给塞了回去,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肩。
她依旧陷在自己梦中的世界里,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,整张脸皱起,带着气音地抗拒:“放开我…走开……”
林彻眼尾下勾,看着她额角处冒出的冷汗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“贝贝?”
她没应,重复地困在自己的梦里,叫了几声都没反应。
她做噩梦时的反应也和往常一般,不会突兀的大喊和捶床,如果不凑近听,还以为她只是再呓语。
一个人,还能乖到连做噩梦都是温温和和的?
不惊动别人,安静地独享这份恐惧。
就算不知道她梦里的画面是怎样的,但太过了解,他也能看穿根源从何而来,虽然明知问题不是出自他,却本能地抱有一丝负罪感。
林彻耐下心,坐在床边一遍遍地哄,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,一点困意都没有,就这么陪着她。
终于等到她呼吸变得平缓,一张脸从突兀的苍白再慢慢的爬回了点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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