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的红唇微启,茫然的神情忽而又凝重起来,看着谭戟,问道: “戟郎不怕我输?” 他不怕的,上辈子她要行事,他便助她,她在大泽的权力漩涡中沉浮,多少次险象环生,多少次她若倒下,谭戟也将万劫不复。 但是他依旧坚定的跟随她,从不曾因为她的失势得势,而动摇立场半分。 可惜最后,他们输了。 她被人溺死在荷花池内,身处天牢中的谭戟,又怎么能全身而退? 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一次,盛姣姣望着谭戟的眼神,仿若穿越了前世今生。 她看着谭戟刚毅的俊容,仿佛看到了前世种种,有那么一瞬间,盛姣姣似找回了前世的谭戟。 他从不曾悔过,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,宛若磐石般,与她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 身着半幅轻铠的谭戟,定定的看着盛姣姣,他忽而笑了起来,宛若嶙峋陡峭的石山中,照入的一缕暖光,眼底却是嗜血的狷狂,他道: “输就输了,你若输了,我便派兵强行逼迫那些货郎降价售粮。” 虽然这手段很血腥,但既然盛姣姣要打粮价,谭戟闘了份子,此事便不容有失。 薄银,就真的是薄银而已。 但此为上策,只为怀柔,用温和的手段兵不见刃最好,是以,盛姣姣先出马做事。 她若败了,谭戟再上,哪怕杀几个货郎震慑一番,都是可以的。 不可以?就再多杀一些。 隆冬平价粮,今年必须要出现在跳马湖! 盛姣姣深吸口气,她起身来,站在他的面前,福身,眼眸低垂, “将军大义。” 谭戟的剑眉微拢,她倒是一点儿都不遮掩对他的期望,一直坚定的认为,他会去做将军。 他弯下腰来,拱手还礼。 盛姣姣下意识的伸手,抬手扶了一下谭戟的手腕,手指轻贴着他用黑铁做的护腕,指尖冰凉,心却觉得熨烫。 片刻后,风雪中,盛姣姣突然想起,自己这情不自禁的举动十分轻浮,急忙松开来。 谭戟的手一动,直觉反手要追住她的手,却是停住,克制的站在原地未动。 “姣娘,我先走了。” 他的身子动了动,面对敌军眉头也不皱一下的男人,此刻耳根通红。 话落音,他转身离开,从野仙亭里,走入纷纷扬扬的落雪中。 站在他背后的盛姣姣,原想唤他一声“戟郎慢走”,又觉谭戟方才那样的一番话后,她的这称呼便有些缱绻小意了,不合适。 亭外的雪又下的大了些,很快就积了一层,郡北白雪茫茫的一片。 齐家热热闹闹的,满院子的角落里,都是欢声笑语,齐明特意从集上带了两只红灯笼回来,就挂在堂屋的屋檐下,看起来特别的喜庆。 到了中午时候,宴席开了,腊肉的香味在寒冷的薄雪里,飘香四野,齐家在前面的院子里摆了几桌,摆不下了,又往后面的院子摆了几桌饭菜,所有人入席,热热闹闹,欢欢喜喜的,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。 就连一向板正严肃的谭戟,在不断父老乡亲不断的恭贺声中,脸上不由自由的,也带上了些笑意。 相比较充满了喜气的齐家,集上行人零丁,巢宗去忙活着,与跳马湖的货郎们聚在军寮里,喝了个酩酊大醉。 他搭着个妓子的腰肢,温柔乡里过了半夜,才是哆嗦着起身来,套了个车回集上,踩着凌乱的步子往家去。 不成调的曲子在雪地里响起,檐下忽然一声厉喝, “巢宗去!” 肚子里满是黄汤的男人一个哆嗦,酒醒了大半。 巢宗去眨着醉蒙蒙的眼睛,看向檐下,巢来满身都是怒火在在那儿,他便是轻松下来,笑道: “阿兄啊,你站在这里做甚?吓我一跳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