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遗孀-《被舔狗继承的遗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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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对闻一舟的第一印象,真的说不上有多好。

    但是,每当何谦和闻一舟说话的时候,那人便会立刻抬起头来,毫无距离感地微微凑近,双眼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恋人,睫毛下面的眸子亮亮的。如果何谦笑了,他也会跟着露出笑容,原本冷冰冰的五官立刻活灵活现,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。

    蔺逾岸当时就禁不住多看了好几眼。

    这种事,何谦不会察觉,闻一舟不会在意,只有他记得。

    何谦对他这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一无所察,仍在气若游丝地交待:“你我认识这些年,我对你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了,你脾气好,心地也好,我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太过非分的要求,但我没有别的办法,别人我都不放心,只有你……”

    这不行的,这不行吧?蔺逾岸如临大敌。天知道过去的七年里,但凡是偶尔没有何谦的场合,他连和闻一舟独处都会紧张得要命——虽然对方根本对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,但自己仍然全程大气都不敢出,背后控制不住地冒汗。只有在三人一起的时候,他才能把自己的眼神隐藏在谈话中,悄悄去看闻一舟的脸。

    他不止一次在心底唾弃自己,他对这份畸形的迷恋深深厌恶,却又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蔺逾岸露出抗拒的神色,“我不行的谦哥,我……”

    何谦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带着身上插着的一众管子抖动起来,旁边仪器立刻警铃大作。不消一分钟,医生护士便冲了进来,可何谦却一把抓住了蔺逾岸的手,力气之大简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:“咳咳!小远,你能,你能答应我吗?”

    蔺逾岸盯着病床上形同枯槁的友人,觉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烂人。

    “松手,松开病人!让开。”护士挤进来,七手八脚想要将二人分开,但何谦抓得死紧,肌肉都在抽搐。

    蔺逾岸惊惶道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远,求求你了,这是我最后的愿望,你能答应我吗?”

    蔺逾岸定定地看着他,这时闻一舟也冲了进来。他声音锐利得像是在尖叫,仿佛钝刀划裂玻璃:“怎么了!他怎么了!”

    何谦还是死死地盯着蔺逾岸,眼眶充血,皮包骨的额头青筋毕露。

    蔺逾岸余光瞄到被护士赶在一边、闻一舟焦急的脸,又低头看着拽着自己几乎抽筋的手,颤抖地呼出一口气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何谦闻言顿了顿,浓浓悲伤中又带着释然,终于松了手。

    他手指一放,蔺逾岸立刻被烫到似的收回胳膊,转身逃出病房,大步冲过回廊,直到尽头的楼梯隔间才停下。冰冷的太阳刺穿他的皮肤,他颤抖地背靠着墙蹲了下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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