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嵇恒道:“人不想放,又想让人免费服役,甚至有时还要地方自己送粮送衣,寻常的田租口赋也不见少,那为何就接受不了地方民众怨念滔天?” “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了吗?” 扶苏默然。 他又如何不知此事。 只是当下情况如此,他又能为之奈何? 扶苏郑重的朝嵇恒行了一礼,正色道:“还请先生替大秦纾难。” 嵇恒摇了摇头,道:“你需记住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,就不要妄想靠三言两语去解决问题,嘴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” “解决问题的永远是东西。” “是物质!” “你也当明白,你这次深入地方,并不是为解决问题,而是去了解问题,发现问题,眼下你发现了一些问题,只需将此事记下,等日后有条件了再去逐步解决。” “妄想一蹴而就,那就是空想。” “根本就不现实。” 扶苏脸色一白。 嵇恒道:“你看到的问题,其实也太少了。” “地方的问题远非只有田间地头。” “地方官吏同样也有。” “你前面跟时岳有过交流,你认为此人如何?” 扶苏沉思一下,缓缓道:“此人倒是颇具能力,将一亭治理的井井有条,接人待物都十分和气,比寻常老士卒更加圆滑。” 嵇恒点了点头,道:“但他只是一名亭长。” 扶苏面色一沉。 他知道嵇恒在表露什么。 以时岳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,其实不当还是一个亭长,不说成为郡官,至少也当是县官,但年近四旬,在秦亭任职近十年,却寸步未进,这其实说不过去。 地方官吏的升迁有大问题。 扶苏沉声道:“这个县的官吏任选有问题。” 嵇恒摇摇头,嗤笑道:“只是这一个县吗?我认为是整个大秦。” “时岳处理政事的能力,我眼下不太清楚,但秦亭内部井井有条,亭里的人对他很是客气尊重,这便足以证明,时岳是有能力的,至少能服众。” “他的才能,或许比不过朝臣子弟,但按大秦过往的情况来论,四旬的年纪,至少也该进入郡县一级了,而今却唯恐落下话柄,丢掉这个亭长之位。” “这便足证大秦的政道体制有大问题。” 扶苏面色黯然。 眼中露出一抹凝重。 嵇恒道:“先不论关东,关中民众的升迁,在过去大多依靠的军功,随着大规模战争的结束,底层民众已没有获得军功的机会,这也意味着底层民众,失去了上升空间。” “就过去而言。” “大秦的官吏任用制度是很完善的。” “每年都有专门的上计会,对各级官吏进行考核,继而对官吏的做出‘升’‘废’,但这种官吏考核制度,在大秦立国之初,启用‘因地任官’‘任子制度’后,就几近半废。” “尤其是关中!” “因为秦地民众有军功者甚众。” “又开始了‘任子制度’,因而大量官吏子弟充斥地方,这些官吏子弟上面是有人的,地方的上计吏又有多少敢得罪?” 第(2/3)页